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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推官母仇氏墓志铭1273年3月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一、《文山全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东庐王先生母垂葬,命其门人文某铭。
噫,何以铭先生之母之墓哉。
乃景定三祀,进士策御前,某以覆校待罪殿庐。
一日,初考官第一卷拟上一览,稍细复之,传观同官,惊讶得人。
会一字近庙中嫌名,某以才难,白详定官请所以处。
临轩之日,赐出身,乃吾东庐先生也。
呜呼!
使先生以名第取先天下,归拜母堂上,断机调熊,庶几夙昔,乃累先生以不释乎,此其何以铭先生之母之墓哉。
虽然,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
使先生失身为亲忧,虽高科如之何。
先生虽不得高科,为臣忠,为子孝,身在焉,亲固荣也。
先生曰然,铭无所辞。
铭曰:母姓仇氏,世居庐陵之白沙。
考讳彦诚
生二十二年,归于赠迪功郎致政君讳化权。
逮事姑两世,左右无违。
祭葬以礼,相夫子贞。
调娱中和,靡失节度
子始就学,篝灯夜分,督厉吟讽。
及负笈从师,端以正。
手自纫缀,连寒暑弥不倦。
以子入大学甲寅明禋封孺人
从子赴永州户曹,禄养寿康,称其命服。
咸淳七年三月十九日,终于家,年八十有三。
子二:长大琮,先孺人一年卒;
国望从政郎、前袁州军事推官
女四,一夭,二适李穆之,三适萧应祥,四适刘起岩,二与四先卒。
孙六男,长渊,馀未名。
五女,长适刘焕,次许彭麟,馀幼。
九年三月壬申,厝于城西黄瘦山之原。
是为铭。
东川追纪乌蒙反正事寄永善京山明府 清 · 严遂成
 押词韵第八部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十一
担柴塞路中藏刀,夜半火发城四坳。
内抉门出外突入,万蚁佹谲云涌潮。
屠宰老弱等鸡狗,粘天雨血兼风毛。
堂堂元戎刘起元。)规兔脱,马泞而踬头颅抛。
东川土酋(禄良珍禄承爵。)暗通贼,奎乡木谷皆绎骚。
十日堵截邮递绝,势危累卵悬孤巢。
闻道得胜坡。)援师猝相遇,黑爪(猓巨魁。)生狞阚虎虓。
大呼斗来(二字出《汉书》。)哈老大元生。),掷笕洞甲穿弓韬。
既左辟之一矢复,应手霹雳鸣饿鸮。
幡然堕地褫其魄,兜鍪斗大靴猪豪。
其馀跳崖死无算,惊豽妖㺑(见卷切。)纷遁逃。
遂趋松林稻田坝,恢复郡治改名昭通。)功崇朝。
制阃(太傅鄂公。)神威秉庙略,发蒙振落沴尽消。
卧漏侯降汉陈立,末恭颙(二城。)唐韦皋
玉斧不须划大渡,黔蜀一气藩维牢二府黔西蜀。)
我行芒部想战迹,虚箐历历棚安
蛮子蛮孙颇识字,簪花蛮女吹芦箫。
刘起章燮堪充馆学之任奏状绍熙二年五月初七日1191年5月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九二、《诚斋集》卷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准令,诸监司到所部半年或因赴阙奏事,许举部内所知贰人。
右,臣仰惟陛下龙飞之初,首轸孤远之迹,召从外郡,擢长书林。
臣以坐糜为惭,冀从外补,陛下畀以陪都之漕寄,宠以延阁之隆名,临遣丁宁,恩意备极。
臣朝夕懔懔,思报万分,惟有荐进人才,可以裨益圣世。
法监司到所部半年,许举所知贰人,辄缘公论,冒渎聪闻。
臣窃见承直郎、监建康榷货务刘起晦,前秘书省正字刘朔之子,名父之后,能以儒科自奋。
其人气质端凝,识度宏远,外若柔巽,内实刚方。
初为福州福清县主簿帅臣赵汝愚深器重之。
今为务场,责重事繁,从容而办,知建康府章森亦尝露章荐之。
若置之馆学,必能上裨国论。
文林郎、监淮西总领所西酒库章燮,操行甚修,问学甚正。
蚤魁里选,高擢省闱。
其于文词尤工,笺奏不越骈四俪六之体;
而行以古雅,议论之文有前辈之风。
至于吏能,尤复精敏。
无为军和州尝争一镇税场务,两郡太守移书请托,却而不视,卒畀所应得之郡。
建康尝有大家夺细民田,漕臣林枅委以裁决,竟还细民。
淮西总领张抑尝以贤业荐之于陛下登极之初,此亦馆学之奇才也。
此二士者,臣平生行天下,寡见其比。
不敢蹈臧文仲窃位之罪,恐复诒孟轲蔽贤之诮,谨冒万死以闻焉。
惟陛下财择。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易之书记之父(如埏)文集序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五三
广都簿正勾君如埏曩尝次其先人《达斋集》,刘起居为识其首。
广都没,其子易之又裒其遗文二十卷,而属序于余。
呜呼,广都端人也,文词小技恶足以尽其蕴?
而孝子之事亲,苟可以致其忧与悫焉者,则不敢不尽也。
思其居处笑语,庶其见之。
矧发于心声、著在手泽,兹其为见不已多乎?
虽然,是岂惟易之可以自致其爱且悫也,夫孰非人子之心?
其必有发于是编者矣,故喜为之书。
初堂嘉庆丁巳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九
名实两符予,遂初果遂初。
高閒犹待尔,训政尚肫如。
雪色积丰象,音频捷书开岁以来节次据惠龄等奏已将王家城红土冈梓山之贼痛加𠞰戮贼目刘起荣等败窜而南现在官兵追𠞰其先已南逸之贼首姚之富等又为恒瑞等迎头截杀复回转北窜与刘起荣等合为一处此时惠龄恒瑞两路夹攻屡获胜仗贼势万分穷蹙指日可以洗荡)
殷呈凶首获刘之协姚之富湖北邪教首逆最要之犯现在群贼困聚一处大兵南北合围无路可走此际二贼首想已就擒殷盼喜音即日驰到以慰切望二渠既获则湖北𠞰办邪教之事又庆武成矣),南望志难纾。
御苑泛舟作嘉庆丁巳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十
五朝冰尽开仲春已阅五日御园河水尽泮舟楫可通盖春融冰释气候自然而向来内监操舟者每强行开凿以通舟路意在献勤实可厌恶屡有诗饬之),御苑泛舟才。
景物又殊视,时光实迅催。
厎犹舒志未,仍望捷音来。
每报贼穷蹙(自前月廿四日以后节次据惠龄报到大兵痛𠞰贼匪先后斩戮九千馀人馀贼四散奔逃今据奏惠龄恒瑞庆成舒亮等分兵四面兜擒击杀贼匪四五百人时有手执大旗贼目往来号召极为凶悍先经硕云保射其左胯恒瑞射其左胁该犯拔箭驰骤如旧又经庆成射中其腰始行落马被获即令先获之贼识认均称实系紧要贼目刘起荣无疑因讯供解京办理现在乘胜跟踪追捕党恶既擒贼势益加穷蹙惟存首逆姚之富贼目张富国二人狼狈奔窜自必无处可逃伫盼生擒凶渠实信报来则湖北邪教根株净拔矣),擒凶何殢哉。
刘仲(习之)义传(得之乃侄了孙)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五
《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若习之之身首异处,不保身乎!
然则此义不明,人于毫发利害趋之避之惟恐后,则世之包羞含垢辱,全躯保妻子,皆保身也。
刘起居作《孝义传》,谓习之兄弟至死不相舍,孝也;
骂贼而死,义也。
此岂不善保身者哉!
后六年,史臣魏了翁与其兄厚之从游,获观刘起居所识,因附姓名其末。
宣教郎致仕史君尧辅墓志铭嘉定十二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一、《经义考》卷二四四、嘉庆《四川通志》卷一八三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蒲江县
史为太原右姓,自唐宣宗时临邛县者曰灏,始居眉之丹棱
入国朝,乾德初全师雄之乱,曰克恭者以摄丹棱死事,后赐庙褒忠,爵忠佑侯。
侯之曾孙润辞主果之西充簿,苏文公字以叔则
再传至汝士,登崇宁二年进士第,终宁州户曹
生贯,贯生似孙,刘起居光祖尝铭其墓。
似孙生尧辅,字充甫
状貌清羸,若不胜衣,而明晤夙成。
年十二三,即受《春秋》于横舟刘子有𤈴,同门者百数,已翕然归重焉。
厥十有五,与苏文定诸孙讲学于德溪,旁通六艺之文,夜以继旦,粹诸儒先尝所传授,傅以己意,趣诣益不凡。
为文识古今体势,诗调尤脱弃凡近。
开禧三年大比,以《易》学冠同经生,中类试高等。
是岁孽韩就殛,明年诸尝与韩忤者以次召用,朝野交贺。
充甫对策廷中,独抗言曰:「陛下谓去一权倖足以为更化邪,霍山之去未几而汉之权移于内侍矣,梁冀之诛未几而汉之政出于丑邪矣。
唐诛权臣,忧在宦官
及诛宦官,忧在藩镇」。
余同年友真景元德秀,端人也,得其文第之前列,为详定官所抑,以冠乙科,调永康军青城县主簿
归未及里而丧其母,又明年而丧父,柴瘠加等。
吏部郎双流范少才子长闻其贤,合里中子弟而授之室,人人自以得师。
除丧,调昌州大足县
未上上谒,帅司范公以书局留之,与修职方志。
吏部郎德立伯巽守昌元,移书范公,愿得充甫郡文学
充甫亦力请还次,职勤事,守器重之。
邑多盗,民赇吏以避役,充甫白令,悉补授焉。
并兼之民隐田诡户,繇赋不均,又白守第其高下为之籍,且以闻诸朝,民率谓便。
潼川漕奉常丞程叔达遇孙宰丹棱,雅善充甫,于是言于制置使董君居谊
董未始识充甫也,遂以岁荐之员上之。
寻又以举将升从事郎调合州推官
嘉定九年类省试,为点检官,已病肺不能声。
余知充甫有年,会将漕东川,即招致幕府
及归自类试所,则病益侵,然犹彊自力,未尝释卷也。
十二月壬子,卒于候馆,得年四十有四。
先是,以蜀远士不能自达,故于进士三人、近臣特荐、尝有朝迹及过阙留中之外,俾外阃得以拔士之尤者,或五六人,或三四人,或一二人上之,号曰岁荐
由淳熙以后,召用者已四十人矣,既有常比,故报可不越旬时。
董君既荐充甫,人谓必且召用,使在三馆两学,不谓能称乎。
乃自近岁奏报稽滞,董所荐士凡阅二年不下,其后或召或否,而充甫得升擢之命,亦已不及见矣,是可叹矣夫!
妣李氏、孙氏、杨氏,皆同郡人。
充甫孙出也,事杨以孝著。
取同邑李氏,生子皆夭折,今仅存惟一女子,曰招庆,未嫁。
从父兄之子女孤贫亡依,所至挈与俱从。
女将行而充甫疾,犹命其家人经理娉事,曰毋使我愧吾兄也。
遗令以从父弟尧烈之子显僧为后。
充甫平生澹于货利,奉赐听其家人自为,率缘手尽,已惟破丧败絮,精诵苦吟,穷晨夜不能休,以是终其身焉。
丧归,仅有杂稿及诸经讲义五十卷自随,无馀货也。
余既为买棺给丧事,又以钱百万遗其妻孥,俾买郭外田给伏腊,又得范、程二公及前军器监丞思庄翊之,合钱五十万,遂并以买田。
显僧卜十有二年□□□,以充甫之丧葬于县之□□乡石子丑冈之原,而先事之岁,墨衰绖以过余曰:「惟公知我父者,敢以竁铭为请」。
余不忍曰不可,则为之铭曰:
形容之癯,而学之腴;
生理之枯,而词之敷。
孰为胠之,气质尔殊。
曷又瘏之,崇降痛痡。
呜呼史君,谁与默储。
承奉郎致仕李公侨墓志铭嘉定十四年十一月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五、《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三 创作地点: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
国朝士大夫致为臣而归,有谢辞祖饯之礼,若朱昂、王周、李东之、李受,公卿以下皆为赋诗,则又汉庭饯客之所未有。
然而昔之去者,大抵位高而宠极,禄厚而家温,其父祖襚印廞爵、其子孙重侯叠组者也。
不然,则韩文公所谓「贺问未归,吊庐已萃,未燕于堂,已哭于次」者也。
又不然,则三马食曹而作宜去之书,一龙禅宋而兴归来之叹者也。
乃若奋身寒苦,老不待年,恩宠漏泉,歌诗载道,则自临邛李公始。
公讳侨,字德秀
早从方舟先生李公石、寂通先生宋公兴游。
考卒,诸弟事公如师。
迨仲氏何贡于乡,厥三年公与叔氏民彝继上,而民彝第进士
公以索居益得肆力于学,昼诵夕惟,凡十有六年刘起居光祖始拔公于类省试。
明年擢第廷中,授司户成都,以禄不逮亲,愿上所得官以爵考妣,朝论谓非故事,不可。
光宗皇帝御批「其志可嘉」,特依所乞,其训词谓「非追远报本不解于心者不能」。
于是公年五十有四,赠考迪功郎、妣孺人,仍赐公初品官。
公卿百执事荣其行,歌以送之。
宰相为摘上语,名所居堂曰「嘉志」,郡表其宅里曰「节行」。
厥十年而成都京悱、又十年而眉山史公亮天应,皆援公以请,诏悉如故事,而二史特官从事郎。
先是宣献楼公钥为公草制,且尝为诗,及是秉政,尚述前事以饯二史,而公之节益著。
公有别业在白鹤山下,为小室曰「枕流」,号「枕流居士」。
前后镇蜀者率致书币,咨以阙失,太守下车,首加存访。
长沙吴公猎,荐士五十馀人,以公为首。
部使者李公兴宗继以名闻,诏特转承奉郎
公笑曰:「身既隐,焉用文之」?
屏迹田里,宾至无留门者,虽晚进末艺若缓急请叩,率容接无厌斁。
公取蒲江谢氏,先公五十五年而卒。
萧然一室,领袖群从,内外千指无私烹炊,无疾步大声。
启居以时,食饮有节,尤致严于宾祀。
诸从子学连案,食共器,教养均一。
用谦与宾贡,履登世科,公虽喜见词色,所期不止是也。
一日跌伤,久又苦气淋,遗命棺不过三寸,歛止时服一衾,丧从约,葬从速,毋徇俗为佛老供。
嘉定十有四年十有一月丙子卒,远近民士吊哭不绝。
公系出唐曹恭王,繇唐入,家成都
治平间蜀州新津县
曾大父安道
大父泽,游学辟雍,以恩得官,监酒邛州,又徙邛。
父證,累赠通直郎
大安人廖氏。
公之子用常、孙男愿卜十一月壬申葬公于磐石乡孝义里癸山,甥叙守文侯诚之为状其行,以属铭于了翁,会君命召,不克铭。
用常又以书请曰:「凡书太史氏之策皆有彝品,惟士以节行著则例齿于达官,子非忘诸」?
某愧谢,既为登诸史册,又志而铭之曰:
刘起居之诔曰:「公之归盖伤夫三纲五常之扫地,而士不尽知其心」。
制置使崔公与之亦曰:「举世鼻息,于中独醒」。
然则公之进退存亡,其所关甚重而不轻。
是为铭。
显谟阁直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许公奕神道碑1220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九、《经义考》卷八二、民国《简阳县志》卷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资阳市简阳市
嘉定十年,女真败盟,首犯淮汉。
其冬窥蜀,剽西和,批天水,夺散关
明年春四川制置使仓皇进治利州大将败亡相属,沿边忠义人忿于散遣之令,于是西和成州河池、栗亭、将利大潭县莽为盗区,羽书狎驰,蜀道震扰。
显谟阁直学士许公时守潼川,先是公自遂移潼,积以时事为忧。
会前起居舍人真景元德秀以书抵公曰:「昔侍右坳,因直前为上言人才进退消长系天下所以治乱。
开陈未竟,上忽宣谕曰:『许奕骨鲠』。
德秀对曰:『诚如圣谕』」。
公得书感激,至泣下,益思所以补报。
成都路漕臣梁纶以边遽关移,公顿足呼曰:「事急矣,吾不言而谁言」!
乃具录以闻,因请速选威望大臣宣抚四蜀,仍给降诏榜,信必赏罚,以奖忠义,以收人心。
刑狱使者丁必称亦请窜名以闻。
上得奏,中夕封付宰臣,明曰奏事又问,宰臣方以蜀近事对,盖疆吏驿闻而行理后至耳。
遂诏纶与待阙州郡。
公知必且得谴,独念夙被殊尤之知,今不忍坐视狄难不卒为上言也,又奏:「忠义人虽已就招而虏祸固未已也。
况忠义之招,体势倒持,兵食顿增,未知攸济,且斩将之人未闻褒擢,败军之将未见施行。
事势至此而不决,将有后时之悔」。
既又上书丞相,涉笔数千言。
御史劾公欺罔,秋八月丙午,诏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理作自陈。
先是以言者论公牒避亲举人过数降一官,至是未数月,乃以诏书特复元官,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距前命才一昔,或者旋悟言者之过乎?
公念归已久,及闻命,趣治装,置酒与丁君别,握笑如平生。
忽感末疾,家人请毋行,公曰:「吾归乃愈」。
遂自力登车。
迨归,气体浸平,惟疆事之忧终弗释也。
十二年春二月,虏忽大入,捣河池大将吴政陷阵,虏遂破凤州汉中,趋大安,中外喧沸。
公闻之,忧悒不自联,而疾病矣,即上章谢事,且自占遗奏曰:「臣自念本非衰病,初缘偶染微痾。
当汤熨可去之时,臣以疾而为讳,及针石已穷之后,医束手而莫图。
靖思膏肓所致之由,大抵脉络不通之故」。
凡三百馀言,率以身体国,如吕中丞告老之语。
家人环问,终不及私。
二月己酉属纩,享年五十。
呜呼,自吾有狄难,能无所顾畏、空臆以告吾君者几人乎!
邦伯师长胥动浮言,邦君御事罔不返曰艰大,殷、周之君未尝有一语诘其非也,曰「尚皆隐哉」,曰「允蠢鳏寡哀哉」。
曰隐曰哀,凡皆动于志诚恻怛,殆欲君臣上下共推此心以图济国事,方惧其忱之弗属也,而敢孰何之乎!
哀公之忠而不见察也,为文以吊之曰:「藉令过实,主听公耳。
魏高平侯文靖公,数奏四方,盗贼灾异。
是卷卷者,今昔一意。
数不加罪,一已见忌」。
盖指此也。
其孤象祖兄弟读之,恸曰:「公必知我父者」!
十三年春,余过其家,进诸孤问缓葬故,泣不自胜,曰:「吾世墓在甘泉乡之癸山,吾将以吾父祔而挠于史巫之纷若,执事盍为我决之乎」!
余挟日者往视之,则皇考资州君之左亦惟癸食,象祖入白其母,遂卜以十月乙酉即窆。
既又再请于余曰:「识竁之文,非执事谁属」?
呜呼!
与公同升,今适后死,弗忍辞也。
谨按许氏系出姜姓大岳之后也,自元公结为楚灭,迁于容城
子孙有家咸阳者,唐中和间扈驾西幸,遂家于简
公之曾王考载,故赠朝奉郎
王考国,故任朝请郎通判泸州
皇考延庆,故任朝奉郎、知资州
以公贵,两世皆累赠太中大夫
硕人刘氏。
初,泸州有二子,长即资州,次曰延之,终承议郎通判遂宁府
泸州之卒也,资州未冠,遂宁未睟也,兄弟相依以立。
其后资州年四十未有子,遂宁取勾氏,生公,遂以为之子,名奕字成子
任补将仕郎,阶迪功郎,调遂宁府长江县主簿
丁内艰,服除,调潼川府涪城县
庆元五年进士,时韩侂胄排摈异己,中外多事,公枚举庆历元祐事劝上以静为治。
上览奏篇,亲擢为第一,授宣义郎签书剑南东川节度判官
到官未期年,以遂宁卒持心丧。
嘉泰三年五月,召赴行在。
明年五月造朝,授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兼吴兴郡王府教授,寻迁秘书郎著作佐郎著作郎,兼权考功郎官。
开禧三年,迁起居舍人
明年改元嘉定,为通谢使聘金,迁起居郎,兼权给事中
使还,除权礼部侍郎,俄兼侍讲,升侍读
二年十月,迁吏部侍郎
三年正月朔,兼修玉牒官
三月,又以给事中阙官,申命兼权。
八月,除显谟阁待制泸州
五年二月,除知夔州,表辞不行。
十月遂宁府
八年七月,进龙图阁待制
九年七月,加宝谟阁直学士潼川府
十二年八月,进显谟阁直学士致仕。
阶官自迪功郎改授宣义郎,积官至朝请大夫,赠通议大夫
爵封自阳安县开国男郡侯食邑三百户至千户。
公试吏,为部刺史王君勋所知,摄属刑司,论议平允,识者固已期之。
东川幕府,思职勤事,无盛气矜色。
召为馆职,故事三人及第率得超进,公例由五迁以长著廷。
尝与唐安伯修从祖及余凡三人约,遇下直非报谒问疾及休沐之会毋出。
其后公拜起居舍人侂胄语人曰:「蜀士政自佳,未尝有私请谒于余者」。
盖为公等发也。
兵端之开,士鲜不揣摩以希进,公独移书侂胄,谓今日之势如元气仅属,不足以当寒暑之寇。
又因转对论今日之急惟备边,而朝廷晏然,百官充位如无事时;
京西、淮上之师,败同罚异,总领王人也,而听宣抚司节制,或为参谋
庙堂之议外廷莫得闻;
护圣之军半发于外,禁卫单薄。
又奏乞将赃吏显著者必加鞫勘,永废勿用;
凡特旨放行以启侥倖者,亦宜遏绝。
所言皆用事者所不乐也。
蜀盗既平,以起居舍人四川宣谕军民,公谓使从中遣,必淹时乃至,既又徒云犒师而不以旌别淑慝为指,皆无以慰蜀父老之望。
宰执是公言,乃京湖宣抚吴猎,便道入蜀,人谓公知大礼。
公每叹今左右史绝戾古意,因历举元丰王存及隆兴胡铨尝所论奏,极言其弊。
其略曰:「今前殿坐则侍立官从东朵殿径过,后殿坐则臣寮奏事毕方外殿近黼坐,面西少立,所闻无公事,所见驾兴而已,未尝有一事可得而书。
陛下总揽之初,谓宜一正前失。
今后如遇朝会,起居郎舍人分左右立如常仪,前后殿坐则令轮当侍立官由东朵殿径至御坐东南,面西立,岂惟获闻圣训,传示无极,抑使臣寮奏事不敢恃陛下如天之度而肆其颇僻」。
上以其疏下礼寺,秘书省讨论。
时上下既苦兵,大臣求成于虏帅者三,上疑小使不足仗,择见大夫衔命往议之。
及疆则劳逆之使不至,久乃与其属以书币还。
侂胄以误国即罪,虏益逞于我,朝廷惩前侮,谓无以易公。
公亦受命弗辞,与家人为死诀,诣执政趣受指,请行期。
执政顾公曰:「狂虏要索,议未决者尚多,今君往,奈何」?
公曰:「奕有言非特今日矣。
议和之初,小使方信孺自虏还,持要索之目以来,朝廷下两省集议,奕尝谓虏人久困于兵,未尝不欲和,特倔强不肯自己出。
今中国务在息民,虽小屈所不较,然宜于要索之间审所从违。
如增岁币、归虏俘或可尔,外此其可从乎?
奕又尝举富文忠刘六符语及王伦赵忠简指,请以所不可从者死守之。
今非行其所言之时也」?
会小使王楠至自虏营,以其书来要索未已,又诏集议。
公以嫌乞不与议,退即治行。
然虏自闻遣使,渐不敢桀,旋脩馆迓之备。
朝廷谓和有绪,乃以通谢使致命焉。
寻除起居郎,以国事未济力辞,不许。
虏闻公名,自迓使至厮走礼接甚恭。
虏酋方辟暑万宁宫,他日泛使自馆徂宫凡二十里,骑而往还,苦之,酋特为公还内。
迨燕射,凡破的十有一,而它矢不与。
仍卒成,还奏,上优劳久之。
公复奏,毋以和为可恃,宜葺纪纲,练将卒,使屈信进退之权复归于我。
客有以使事贺者,公怃然曰:「是岂得已者,吾深为天下愧之」。
礼部侍郎,条六事以献,削藁不得闻。
二年春,请补外,不允。
谏官王居安、傅伯成以言事去职,公上疏力争之,其后又因灾异申言曰:「十馀年来,上下以言为讳,士节糜烂,国之精神索矣,作而强之,正在今日。
谏官无故而去者再矣,以言名官且不得尽,况疏远乎」?
又论用兵以来,资赏汎滥,侥倖捷出,宜加裁制。
淮东总领所粮券于未用兵时增四万馀人,鄂州所增至五万人,而殿步司招填未已,亦宜止勿复补。
又因夏旱求言上疏,略曰:「间者暴风雨雹,正昼常阴,星变见于上,蝗蝻孳于下,日中月光炯然。
阴阳乖和,成此旱證,此当以实意行实政,活民于死,不可责偿于祷祠之间而已也。
发内储以救民病,四方之民非陛下赤子乎!
况如蝗蝻之作既有日矣,迨至都城然后下礼寺讲酺祭。
孰非王土,顾及境而惧若守令之为者,脱偶不至辇下,则终不以为灾乎」?
又曰:「权臣之诛也,下至闾巷,欢声如雷,而近来浮议渐谓不然。
盖更化之初,人有厚望,久而无以相远也,此谤讟之所从生也」。
又曰:「内降非盛世事也。
王璿进状不实,而经营以求倖免;
裴伸何人,骤为带御器械」。
应诏者甚众,其剀切莫如公。
公侍经筵,务在开益,不茍为诵说。
上既察公之忠,会侍读章颖出迓使客,公摄进读,援古陈今,析理华畅
一日宰执奏事,上迎谕曰:「许奕进读极佳,其遂除之」。
公每读至古今治乱,必参言时事,必曰:「愿陛下试思,设遇事若此,当何以处之」?
必拱默移时,俟上凝思,乃徐竟其说。
讲官在旁皆竦,而公发于爱敬,辞气和婉。
上尝喟然曰:「如此讲论,经筵不徒设矣」。
上临朝渊默,而公二年经帷,数被诏奖。
摄官琐闼,前后仅数月,所论駮凡十六事,皆贵族近习足以挠政体者,而于封还故资政殿学士刘德秀之赠典及前中书舍人高文虎奉祠,士论尤韪之。
三年六月甲子,制杨次山少保永阳郡,公上疏略曰:「臣适睹杨次山制词有『可限彝章,夐掩前闻』之语,是代言者亦知其于典故有所不可矣。
国朝自元丰以来,如曹佾、向宗回、宗艮、韦渊、吴益、郭师禹皆以元舅乃得王,独孟忠厚以隆祐盛烈故,此不可以例言也。
最后如韩侂胄,人不敢言,卒之天怒神恫,已事可睹。
次山杜门远权势,深得外戚之体,而况中宫俭勤令德,最知古昔成败之鉴,次山后兄也,疏茅土之封,前此尝闻之乎?
自古外戚恩宠太甚,鲜不祸咎,天道恶盈,理所必至。
臣愚谓次山即辞,宜特从所乞,如欲更示优恩,则超转少傅,在陛下既隆于恩,在次山知止于义,顾不休哉」!
贴黄又谓:「东宫册礼告成,故事储寮之外未闻加恩亲贤者也。
近者嗣秀王师揆等加封既非是,臣不敢一一上渎圣听,独于此甚不可者,不容不冒昧一言。
如闻宰臣史弥远方力辞恩命,陛下宜遂曲从,以成其美意」。
疏入不报,公遂卧家,疏凡三上。
朝廷知不可留,遂有泸川之命。
过辞丞相,问所欲言,公曰:「比观时事,调护之功深,扶持之意少,非朝廷之利,愿使外廷得可否异同,以为朝廷助」。
丞相闻之瞿然。
去之日,礼部尚书章颖面对,上顾叹曰:「许奕已去乎?
闻泸亦大郡,令姑去」。
章公乃追送出北关外,具以告之,士大夫始知上固不以言为忤也。
其后又参以真景元所闻「骨鲠」之语,而前事益信。
四年七月至泸。
嘉、叙、泸俱接夷壤,嘉以西则成都路刑狱司主之,叙以东则泸之帅府主之。
是岁董蛮米在大入嘉之利店,杀巡检,俘边民,官军数战不利。
西路创安边司,方穷治其事。
公得夷党三人,遂质之以致所掠,由是与安边司忤。
未几,制置司遣吏经量泸、叙隐赋,公言于大使安公丙,讫止之。
寻命以官田若干亩充普州学廪,公再移书,曰泸不为无学也,又止之。
夷酋杨粲世服王官,守白锦堡,乞升堡为锦州
事未行,粲已浮杉板万计入贾,公虑其荡水陆之险,命吏驱出而没入之。
又以白安公,且欲即其地建寨。
会去,则以属新尹范公子长,后为平泉寨。
叠是数事,其不为茍同若此。
初,安公新有大功,谗忌日闻,宰相钱公象祖出谤书以问公,公喟而言曰:「士不爱一死以济大难,而困于众多之口,亦可悲矣!
奕愿以百口保之」。
宰相艴然曰:「公悉安公若此乎」!
宇文公绍节宣抚京湖还,亦曰:「仆愿益百口以信许公之言」。
于是异论顿息,委寄益专。
且公于安公盖深知者,而职事所关必反复辩数,以求其是。
其后安公镇长沙,士多畔去,公独与书疏往返愈数他日,士尤以是服公之素守云。
六年二月视事于遂宁,城之东故有晁公堤,比岁水激而西,漱齧堤足,公乃浚东流故道,为𫮑数百丈于西偏以翼蔽之,人谓晁堤有功于郡而许堤有助于晁也。
又赏捐数千万缗以代民输,复盐筴之利以养士,即校官为层楼,跨外濠为浮梁,亦为钱数百万。
遂人相与语曰:「公淡于宴娱,薄于厨传,储互馈之缗,罢不急之役,凡以遗我也」。
乃肖公象而祠于学。
潼川未期岁,霖雨隳城,公撤而筑之。
凡费钱三十万,不以请于朝也;
厚庸以鸠功,不少剿民也。
明年夏大水,又明年盗掠内郡,人始知城之为功。
又尝捐钱十二万缗为十邑代赋,且因邦人之欲修举废坠,创淳化右丞张公祠,建东南桥,徙东山寺,拯涪城于火,脱盐亭于水。
于是潼人之归德于公者如遂,亦相与祠于东山
迨公卒,有哭诸祠者。
取吕氏元祐名臣给事中之元孙故太府寺丞凝之之女。
三子:男象祖承奉郎、前果州南充县丞
彪祖、鸿祖,俱承务郎
彪祖以后伯父奖,鸿祖以后叔父契。
孙男一人,绳之。
公色温气夷,见义凛不可夺。
始居资州之丧,辞赙布数百万,遂宁奇之。
出疆劳还,视隆兴故事官居守者一人,公首以弟契为请,特授迪功郎,免入官,皆异恩也。
闻契卒,号恸欲绝,送死恤孤,恩意备至。
尝欲行古社仓法,捐钱五百万,命弟契买善田,试之一乡,自为规约,贫者月有廪,岁晚有衣褐财粟,而药疾槥死举生,随求而应者又不与也。
于遂于潼,复推行之。
呜呼,充是心也,宁止于一乡两州之近乎!
公词章雅健,字体端劲,兼通籀篆书。
其孤裒粹断藁,仅得《毛诗说》三卷、《论语》、《尚书》、《周礼》讲义十卷、《奏议》三卷、诗杂文二十卷,所逸多矣。
公自补郡凡九年在外,非公事未尝以书至帝城,而知无不言则不以中外为间也。
刘起居光祖,乡先生也,知公为尤深,其诔公之文略曰:「有违古制,躐处王爵,侃侃论奏,黾勉从之。
廷绅曰然,椒房不怡。
春秋尚盛,而久于蜀。
宁不我召,靡皇笺牍。
笺牍靡皇,急驰封章。
当宁震惊,乃罪张皇」。
呜呼,公之心于是为暴白矣!
然窃原公之初心,固不愿其言之卒验也,尚申之以铭曰:
先几豫计,人曰妖言;
后时而发,曰如勿焉。
先而可忽,事至则跲;
后而可勿,横溃莫遏。
允毅许公,维忠维纯。
遽令之达,戚畹之陈。
宁妖我先,宁责我后。
有犯无隐,则过乎厚。
义理不竞,从谀成风。
有闻弗告,腹诽面从。
尚于公言,求全伺间。
我铭公心,以勒于竁。
刘起伯谈中山水诸胜 明末清初 · 阮大铖
 押养韵 出处:咏怀堂诗卷二
閒居罕物役,烦暑逼孤想。
安得弄青云,振衣峨眉上。
俯瞩纷龙雷,宾空谢倪象。
刘子彼土奇,登探副心赏。
层霞若荡胸,幽灵亦指掌。
能先杖屦寻,深以话言奖。
峰居想像危,虑汎烟岚敞。
遂令清啸开,炎齐百泉响。
皇从侄筠州团练使安陆侯墓志铭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欧阳文忠公集》卷三七、民国《巩县志》卷二三
安陆侯宗讷,字行敏太宗皇帝之曾孙,潞恭宪王元佐之孙,镇江军节度使侍中、郇国公允成之第二子。
初除西头供奉官,历内殿崇班承制,改右千牛卫将军、领茂州刺史
天子祀明堂,推恩,迁领筠州团练使
至和元年八月癸卯,以疾卒,享年四十有六。
天子哀恤,赠安州观察使追封安陆侯,权厝于荐严佛寺
嘉祐五年十月乙酉,葬于河南永安县
夫人长乐郡贾氏。
子男五人,其二早卒,次仲右千牛卫将军,二人尚幼未名。
女八人:长适右侍禁蔚世庸,再适右侍禁郭昭简,今亡。
次适左班殿直刘起
次适陈敦,今亡;
次适王整
次适董昭逊;
次适张经,今亡;
次适程翼:皆右班殿直
最幼入太和宫道士
惟侯学知为诗,好义喜施。
性端谨,能修容止,进退有法,未尝少懈。
铭曰:
思无邪,容则庄。
蔚然有仪人所望,学而不止久愈彰,铭厥美示不忘。
巡抚汪新总兵马瑀奏报𠞰捕夹河洲贼匪净尽并领侍卫内大臣额勒登保总督福宁奏报攻克蜈蚣山进逼四方台诗以志事嘉庆丁巳 清 · 弘历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十二
湖北邪教首,起事原襄阳
屡征屡得胜,多难数(上声)厥祥(自湖北教匪滋事湖北巡抚惠龄闻变即率兵往剿于灌湾脑等处征灭贼众生擒首逆张正谟聂杰人向瑶明及助逆之刘洪铎等又攻克通贼之凉山擒首逆章士潮张日先复于石门𠞰贼擒贼目陈谷保等总督毕沅攻克当阳擒贼首杨起元明亮等𠞰灭孝感县之胡家砦擒贼目刘世珍提督庆成襄阳生擒贼目刘起荣皆有诗纪之其馀捷奏不可胜计)
贼分三路窜,三路追𠞰蘉(贼匪经惠龄等痛歼馀贼分作三路逃窜我军亦分三路兜擒惠龄恒瑞等为一路庆成克坦布讷音为一路河南巡抚景安兴肇王丈雄等为一路于襄阳南阳一带地方率兵追逐剿捕)
兹讨逃回者,功则马(瑀)与汪(新)
伏匿夹河洲,兵器潜埋藏。
志欲勾合贼,镇(马瑀)(胡齐崙)密报忙。
发兵速搜捕,乘其未备强(双沟相近之夹河洲本系姚之富等啸聚起事之地巡抚汪新襄阳贼众窜回伏匿勾煽生事因饬镇道等留心侦察三月二十日襄阳道胡齐崙知贼人有欲窃掠蠢动情形即密禀汪新一面会同总兵马瑀率兵前赴双沟访知有贼目王集吴国萃黄世昌郝以谦郑宗朝散李氏等勾结匪徒复思鼓煽为逆即密派乡勇眼目前往掩执散李氏到营讯知各犯住址即选派文武员弁分投密捕委员朱谟高璐等获贼目王集吴国萃郑宗朝等并搜获旗鎗刀锚等器械出贼不备皆束手就擒)
逆贼竟拒捕,箭中贼目狂(委员等获得贼首行经李家桥突有贼匪二百馀人截路抢夺适马瑀驰射贼目郝以谦落马我兵即奋前迎击贼皆西遁有委员虞友度等督卉乡勇迎截生擒贼首黄世昌于时各村贼匪豕突狼奔官兵追逐俱即歼毙)
全洲𠞰洗净,称庆村民相(全洲村落甚多尚有教匪未入贼营者此次前来助恶剪刈殆尽其生擒枭示者有一百三十馀人各村安分良民无不齐声称快)
黄柏别一路,二贼固守疆(贼首林之华覃加耀向据滋邱作乱被福宁观成成德等会兵合𠞰攻克天门坡小峰垭迎龙山等处贼众渡清江河窜入黄柏山重冈叠岭路径丛歧贼恃阻深负嵎以自固)
福宁五月,未能生擒狼福宁等自上年十一月围攻黄柏山已阅五月之久自彭家坳以至夜游山虽屡经奏克贼卡而尚未能直捣巢穴)
平苗勇将归,命往用其长(子因苗疆全定额勒登保勇略可恃即命其前往黄柏山福宁共筹𠞰贼)
躬亲历诸险,周视悉端详额勒登保初抵黄柏山适值雾雨漫山难辨径路三月初十日雨势稍止即亲往察看情形至诸神保驻兵之地有山层折而上山坳房屋甚多询之土人名蜈蚣山山左一碗水均系贼卡一碗水之旁为鹅公岭与小薄道岭相对过岭则为四方台黄柏山入山正道蜈蚣山山势虽高而不甚陡险攻之可期必得遂定计进攻蜈蚣山)
图克蜈蚣山,进逼台四方额勒登保会同福宁诸神保于十五日进攻蜈蚣山派巴图鲁侍卫克坦布等偕率兵前进)
蜈蚣为次险,攻用偏师良。
碗水则最要,直进以已当。
手箭足如翼,率众登山梁额勒登保带同纶布春等率兵出夜游山之间绕至大歇坪直上一碗水山梁约将军成德等于一碗水之背觅路上山夹击并为蜈蚣山声援时当五更浓雾之中额勒登保统兵抄至贼卡抛掷火弹板屋延烧火焰四起贼匪惊窜我兵鎗箭齐发殪死无算)
分路各争进,鼓愤气愈扬。
绕出贼之后,夹击如驱羊成德等一路攻击焚烧亦至一碗水山顶乘势直压鹅公岭其时诸神保等已到蜈蚣山额勒登保成德两路兵随即会合抢上山巅贼设三卡始犹扺死固守滚下木石官兵冲入连克二卡其第三卡山势较高于午后尚复相持未下官兵无不人人奋勇怒气益张不避鎗箭沟坎一鼓拥进将贼痛加歼戮不能逃出一人于是前后山梁声势联络成德即于一碗水扎营诸神保在蜈蚣山扎营额勒登保于鹅公岭带兵驻劄是日从五鼓进兵踰越冈岭攀援峭壁击杀贼众横尸遍山抢获刀矛鸟鎗甚多生擒贼匪中有贼首覃加耀派令守卡之族弟覃家盛一名立即枭示
遂克薄道岭,近蹴贼卡墙(此次大兵果入贼人失其险阻鹅公岭之前即为小薄道岭直接四方台望见山中道路处处可通贼横筑卡墙十馀里于四方台之外以为蔽护墙内外俱挖深濠墙用石砌里以树枝荆棘历历在目现在官兵力图进攻而总兵廷彦等率苗疆所彻得胜之兵共三十五百名复冒雨到齐军威益振此墙不日攻破则贼匪均在掌握之中矣)
获凶将不日,立俟飞捷章。
凡此二功成,总缘赖昊苍。
伫待擒五凶襄阳贼首为姚之富刘之协黄柏山贼首为林之华覃加耀及达州贼首徐添德俱属穷窜苟延今襄阳惠龄庆成景安等三路围𠞰黄柏山额勒登保等攻破要隘各逆首俱即就擒前日宜绵等亦奏𠞰杀贼匪将首逆困逼金峨寺又同槛猿穴蚁仰赖昊苍鸿佑即日五凶械送京师骈诛正法以快人心成功伊迩尤深企望),吾心庶宁康。
戒得堂叠去岁诗韵嘉庆丁巳 清 · 弘历
 押纸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十三
昨岁兹望捷,丙辰去如徙。
幸而腊平苗(上年十二月明亮额勒登保等擒获石柳邓苗境全平大功告蒇),𠞰邪尚勤已。
官军纵屡胜(楚北教匪经官兵屡次𠞰洗生擒首逆聂杰人张正刘起荣等数十人前后歼贼不下数万惟首逆姚之富等尚在逋逃),奔窜奈犹尔。
追兵每落后(贼匪屡败之馀窜入豫省边界旋自豫入陜由雒洵阳汉阴偷渡江南逸各路官兵追捕未能设法堵截每至落后),听其殃赤子(贼首一日未擒则到处勾结滋扰焚掠未免民受其累每用愤懑)
赏罚可不明,用示惩创理惠龄恒瑞庆成柯藩等率兵追𠞰听其远窜不可不加之惩创因将惠龄前赏宫衔世职双眼花翎及恒瑞柯藩等花翎俱革去庆成降二品顶戴暂令戴罪图功以观后效即令宜绵统领诸军用专责成)
五凶待生擒,一心庶宁矣(贼匪等经官兵追蹑窜往西乡达州贼首徐添德等已为宜绵等四面围攻若此时业已擒𠞰则率领胜兵迎头邀截可将姚之富李全王廷诏悉数生擒至芭叶山之贼首林之华等困守山寨已如槛兽釜鱼想额勒登保等围𠞰不遗馀力蒇功当在指顾间耳伫盼捷音更为殷切)
刘建翁墓志铭1205年5月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水心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莆田刘起晦,字建翁淳熙戊戌进士及第,任福清主簿,监建康府榷货务,知贵溪县江西安抚司机宜,召试秘书省正字,兼吴益王教授
开禧元年五月卒,葬石室西原
夫人方氏。
二子,曰希醇,某官;
希深
翁父名朔,莆人号二刘先生者。
先生乾道中,年太早,非显官,家薄不自振业,天下悲怜之,曰:「是宁有子耶」!
翁胜冠带,克迈竞强,志义修立,声名远闻,人士皆喜,走相传,笔相告也;
既中乙第,愈益喜,为劝饮相乐也;
仕所历,无不争荐君,曰:「刘复之子,渠可后之」!
翁有所择,曰「某不宜受」,亦不敢怒也。
然所荐不过关升改官,则固州县常举尔,至为馆职然后厌,曰:「足以待翁矣」。
嗟夫!
翁底法父,不忝父,致大称誉自其理;
而天下于翁父子乃郑重不已如此,亦足以知好善者人之同心,而为善者之不可怠也。
翁韵甚清,气安而貌和,悬会宿解,不以滞吝婴物
事虽漫汗粗梗,经建翁手,必有条流秩序,后可循守也。
治县极宽,不为节限,讼者从容各尽其辞;
已而敷畅折衷,隐情遁节,如镜见象,奸民未尝不避影敛迹也。
市里寒人,必知名数,雨雪冻仆,计口与钱米。
疾疠天行,自煮药;
不幸死,给棺敛。
县东孤独庐,西安乐坊,岁减斛面米六千石、籴本钱六十万。
贵溪人谓翁,不曰「知县」,曰「吾翁」也。
故闻其卒,罢市聚哭,为佛老事五昼夜。
翁既为上下信服,同时有作邑者,内不善。
正字,其人适在言地,诬奏罢之。
夫举一世所爱,不能胜一人所忌。
使翁稍进用,必争是非,辨邪正,决不能使一世尽爱翁也。
然则世之所以爱翁者,岂能知之哉!
翁内事两世母,奉从兄,抚幼弟;
外交友朋,接乡里,通无共有;
尽敬极孝,一如二父,人不知二刘已死也。
居室尤陋,不改,余间过之,及门而下。
翁逡巡出迎中街,笑曰:「自二父在,而四方之过莆者无不造于庭。
盖今之轿大于旧矣,乃世变也」。
余亦笑曰:「轿虽大不数寸,公门扉无乃太狭乎,而不知变」?
其偏,墼四围之,仅通户牖,翁指示余:「此吾二父讲学处也」。
余低徊久之不能去云。
铭曰:
翁之于父,材德同,年寿同,官职又同。
曷为踰之,而有不逢?
悲哉!
次韵功远兄惠诗见劳 南宋 · 高斯得
平生闻父师,择术明诺谔。
岂不依德言,其奈根器弱。
昕庭开兽樽,坐听诸臣咋。
谁其酌尝之,自牖勤纳约。
维时鹤山翁,铁作元祐脚。
振鬣一以鸣,万马立皆却。
此老埋虎丘,自顷气何索。
徽音阕不嗣,吾侪得无怍。
偶从锋镝馀,来被缨组缚。
每怀季父风,自笑吾痹恶。
十驾希乘黄,其敢自菲薄。
啾啾竟何裨,有如丛间爵。
那知桓将军,早已惮孙绰
鴥彼韝上鹰,掣臂将汝攫。
何不追冥鸿,幡然见几作。
会逢故人刘,危言取眙愕(自注:刘起博士,轮对甚伟。)
腥庮忌雕胡,薋菉妒芳若。
遂仇作俑人,意欲屏医药(自注:予对班偶在刘前,亦及嵩之故尔。)
乐哉馀不亭,闲身颇堪著。
寒溪静可鉴,青山崒如削。
未能及黎侯,且可栖晋鄂。
凭谁共行藏,归语故山鹤。